秦暖闭了闭眼，迎上顾向席的脸，在他气到发红的眼睛上停留了一会儿，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平静，“你不是要我说，跟乔言干嘛去了吗？我现在就告诉你，我跟他，去医院了。”
顾向席以为她会闭嘴不言的，没想到她开口了。
他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来，屏着呼吸静静听着，当她提到“医院”两个字时，他的瞳孔骤然一缩，慌乱占据心头，一时忘记了生气。
他快速在她身上扫视着，检查她有没有哪里受了伤。
看她全身好端端的，才放下心来。
“剧组的道具出了问题，在我拍戏的时候掉下来，是乔言把我推开，救了我。不然，我也不知道那块玻璃会刺进我哪里……”
玻璃……？
顾向席有短时间的晃神，一块玻璃，掉下来差点伤着了她……
他难以想象，要是有一块玻璃掉落在她身上，然后碎开……
前所未有的担忧和害怕，令他浑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了般，只能盯着秦暖一张一合的嘴唇，如一尊雕像，动不了，说不了。
“他被玻璃刺进肩膀里，流了很多血，我就送他去了医院。他是为了我，才受伤的……”
她当时……一定很害怕吧……
他想说点什么，可喉咙里好像是被塞了一块硬物，堵堵的，连气都喘不上来。
秦暖慢慢地，偏了下头，视线落在地上的一罐牛奶上面。那是将食物交给乔言的时候，他拿出牛奶递给了她。
明明是乔言为救她，受了伤，她回来却只敢说自己在拍戏。因为猜到顾向席一定会在她身上撒气，这是避不掉的。但她不想让乔言再卷进来，他已经受了两次伤了啊……
她等着顾向席骂完她，气消了，事情就结束了。
可最终，从顾向席嘴里说出来的，还是跟她希望的背道而驰。
顾向席还沉浸在她差点受伤的事情里没回过神来，僵在原地。
把她拉到身前的缘故，他看到她眼下的青色，还有眼睛里的红色的血丝，布满整个眼球。
她是多久没睡了，累成这样？
他浑身打了个轻颤，抓着她的手，蓦地松开。
客厅的地上一片狼藉，他才从那样僵持的状态中清醒过来，动作有些缓慢的弯下身，帮她捡散落在地的东西。
手机，移动电源，钱包，一支唇膏，一盒他叫不上名的化妆品……
他一样样的捡起来，装进她的包里。
就在他手指伸向一罐牛奶的时候，被人率先抢夺过去，然后就听见秦暖带着几分冷漠的语气：“这是乔言的东西，你最好别碰。”
免得到时候知道了，又要拿来做文章。
刚缓和的脸色，又冷了下来。顾向席盯着牛奶的眼角流转过一片阴寒，很快就收了回来。
他的脑海里闪现过乔言救她，就开了口：“他……”
秦暖以为他又要说些乔言难听的话，立即抢先说道：“你不要再说他不好。”
她从他手里夺过包，将牛奶塞进去，补充了一句，“不要在我面前说，我不会听你，也不会信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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